8/23-24 肯園第九期芳療師們終於進行了延遲許久的畢業旅行。
當年結束為期半年的訓練之後,我們就有規劃了要去福山植物園進行畢業旅行,然而那時因為公司內部的人力吃緊,沒有辦法讓我們這麼多人同時請假,於是只好無限延期。
啊,受訓之初有24人吧!第九期號稱勢力最龐大、人數最多,也是最幸福的一期。
最後受訓完成並投身芳療師工作的有20個人。三年後目前還留在肯園的有11人。
這一次一起去旅行的一共有12個人,浩浩蕩蕩的娘子軍啊(笑)
現在還在肯園的:Emma、Erika、Stella、Maxine、Fiona、Carol、Sandra、Kelly、Sissi
真的已經畢業的:Alice、Melissa、Hana
這一趟旅途曲折又有趣,想說的想寫的很多很多,光是想著同學們的名字,就讓我心中有那種甜甜又暖暖的感覺,互信互愛、給予支持、傾聽與鼓勵,肯園的芳療師真的是肯園最有價值的一部份,在職場上晃蕩這麼多年,很難能可貴,可以遇見這麼一群美好、善良、真誠的靈魂。關於這一點,我心中對肯園有著深深的感激。
想寫一篇遊記,又有不知從何寫起的感覺,雖是短暫的兩天一夜,但是每個人都在這個過程中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寶物,東海岸的山、海與天空,澄澈的讓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見自己和內在的真正想望。尋寶的旅途,從開始就精彩,到最後一刻。
不想寫流水帳,特別想寫的地方是
七星潭夜遊
和南寺泛音合唱
月亮之井和遺落的靈魂碎片
當師公遇上乩童
這些感動和經驗,希望我都能夠一一記錄下來。
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,阻止我寫出療程的過程。
(謎之音:那是懶惰吧!)
但是想說說在療程中的體悟。
人,真的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好好的做決定、以及活下去。
當人感覺無助,總是會想要到處求助、到處抓浮板,
可是往往,在情急之下,到不適合的能量。
而一旦當開始習慣與依賴那些不適當的能量,
慢慢的就怠惰了,自我精進,以及自己做決定、判斷與負責任的能力。
慢慢的,也會忘記自己的使命,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。
然後活在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恐懼中,
緊抓著恐懼,因為看不到自己。
於是必須學會,自己決定,負責。
當LISA老師要為我「請」走體內那股盤據我身心的外來能量,
我理智知道「應該要」這樣做,但是卻莫名的感覺恐懼。
我害怕,如果這能量長久以來跟我在一起,
那麼如果少了「它」,我該怎麼辦?
同一瞬間,我也被我的恐懼給嚇到了。
原來,我害怕的是為自己負責。
這麼長久以來(據說是好幾輩子的事情)我都這樣便宜行事,
靠著那外來能量幫我做決定、過日子......還自以為被保護。
總之,鼓起勇氣,說,請離開。
從此,我願意完整地,承擔起我自己。
我願意。
連續兩個晚上夢見相同的元素
書本 + 蟑螂
當然,這一切應該拜O寶的油所賜,這陣子答應要當她的個案,而自從用了這瓶O寶特調之後,就開始了每個晚上的怪夢之旅。最先登場的,就是「啃食書本的蟑螂*2」
兩個夢的背景不一樣,故事也不一樣,但是這個基本元素卻說著相同的心情。
蟑螂,當然是害蟲,不論在現實或夢境中。
在夢裡,這是「啃食夢想的恐懼感」
而我的夢想,當然就是那本被蛀咬的書。
上個月把自己的小說貼上部落格之後,忽然就一股子莫名的情緒湧上,不知道為什麼,就不想再讓任何人看見我的文字,於是用著一種任性的心情,把網誌關閉了。
抗拒跟逃避,碰觸任何有關自己夢想的事情。
因為是膽小鬼的關係吧。
在夢裡,我有抄起蟑螂剋星--拖鞋,毫不猶豫的打下去。
那麼,在現實生活中,我準備好要為自己的夢想除去害蟲了嗎?
我憎惡那些男人,那些妳所謂的獵物。
妳可能一直不懂我對他們的厭惡,妳單純的以為是因為我的純潔,讓我無法接受妳換男人像換不同口味的咖啡一樣。
妳不知道我曾經多麼肆無忌憚的遊戲著,探索自己身體的每一種可能。
也就因為如此,很早我就看透了,男人。
我不能忍受的是,他們對待妳的方式。
妳是這樣美好,他們根本不了解。
他們看見了什麼?妳的容貌,妳的肉體,妳悅耳的聲音。
可是他們從來從來就不曾看進妳淺褐色的眼睛裡,妳完美無瑕的靈魂。
妳是陽光,永遠的善良溫柔,妳不會去傷害別人,妳根本不可能相信會有人蓄意的破壞別人的愛情。
對於妳的夢想,妳對生命的感動,妳的心,他們究竟真正懂了多少?
對生命妳是如此的愛惜、充滿熱情,妳無法想像親愛的妹妹,曾經更甚於妳的放縱。
妳說妳是墮落的天使,那麼我該是個原本就居住在地獄中的,撒旦的婢女。
在現實生活中,我不過是妳的影子。
這是定律,陽光和影子總是同時存在的。
我依附妳而生存,妳是我的信仰,我生命的力量。
兩年了,妳從不斷更換獵物的遊戲,慢慢變成固定於跟某一個情人在一起。
開紅色BMW的男人或許給了妳一些安定的力量,所以妳會固定兩個禮拜去他那兒過一夜。
只是我從沒有想到,妳會開始考慮,放心放手,愛一個男人。
這件事的隔天,我去剪掉了長髮,因為他在床上對我說:
雖然妳跟妹妹都是長髮,可是我還是覺得妳的長髮比較美。
愚蠢的男人。
也在剪髮的隔一天,我那睡了92天的、不忠誠的朋友忽然來了。
像是在譴責我對你們所做的一切,那一次,竟痛到妳不得不送我去醫院,用靜脈注射,在左手肘上打了一針鎮靜劑。
躺在診所的臨時病床上,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一點一點的消失,而模糊的眼前,出現了一個飄浮在空中的、半透明果凍狀的、巨大藍色問號。
為什麼?為什麼要這樣對妳?
為什麼?我的朋友總是不忠誠?
為什麼?我不忠誠的朋友總令我如此痛苦?
巨大的藍色問號只是依舊飄浮,不發一言。
男人離去之後,妳開始放縱。
妳絕佳的、精心妝點過的外貌、甜蜜誘惑的笑容,很輕易的就可以狩獵到不同的男人。
妳定了一套獵物標準原則,合於標準的男人,就在妳的狩獵範圍內。
所以,妳的每一個獵物,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男人。
總是那樣的高度,那樣的壯碩,那樣的擁有孩子氣的笑容。
他們在妳身邊的時候,對妳負一些甜言蜜語的責任,給妳溫柔和偽裝成情人似的溫暖擁抱。在妳要離開的時候,他們或許會有一點點覺得可惜,但是不會多加挽留。
我不知道妳究竟快不快樂,妳只是不停的遊戲。
對妳而言,那真的只是遊戲,妳像一個貪玩的孩子,天真的投身其中。
妳絲毫沒有所謂的罪惡感,因為妳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作錯什麼。妳沒有去傷害別人,妳沒有去破壞別人,這一切只是各取所需,妳說。
跟男人作一次愛,或者是吃一次飯,這中間有什麼差別呢?妳說。
剛開始,妳只是晚歸。漸漸的,妳會在不同的男人那兒過夜,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徹夜等待後,就習慣了失眠。
失眠的時候,我就盯著飄浮的巨大藍色問號想念妳,並且計算著秒與秒之間的距離。
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的離開妳,其實,我知道原因。
那是在他來訪過之後的第三天,星期六的早上,他打電話來,是我接的。
他說要開車載我們出去玩,他說他下午兩點會到。
而我在掛下電話後,告訴妳,他說他三點半要來,並且慫恿妳先出門去買點野餐的食物,去美容院洗個頭,梳個漂亮的髮型。
那時候,我們還有著柔順的長髮。
所以妳出門了,而他在兩點時準時到達。
我開門,抹了妳的口紅之後,給他一個最甜蜜的微笑。
每天每天凝視著妳,我早已學會妳的每一個表情。
妹妹呢?他說。他認定了他見到的是妳。
出去買東西了。我說。我想先跟你單獨在一起。
所以,他在我的暗示下,毫不猶豫的解開了我的衣扣。
「我還以為妳想等到新婚之夜,」他在我耳邊低語,挑逗著說:
「原來我的小妻子已經等不及了。」
他的手很熟練的撫摸著我的身軀,他的唇沒有一絲懷疑的親吻著我,他輕而易舉的就進入我的身體,我並沒有抵抗。
妳真應該看看他那時的表情,很難形容,混合了驚訝、懷疑、傷心、屈辱,和一點點的鄙夷。
因為,他發現我,哦,不,是發現「妳」,不是他期盼中的處女。
為什麼?他問。
不為什麼。我說。
妳騙了我,妳說過妳是處女,妳說妳在我之前沒有過別的男人。他生氣了。
你愛我,還是愛我的處女膜?我平靜的問他。
我愛妳啊,可是妳不該騙我。他吼了起來。
那如果我現在跟你說,醫生說我可能無法生育,你覺得呢?還愛我嗎?你還愛我嗎?你說啊!!
我想到我不應該,不對,是「妳」不應該如此平靜,所以我也陪他一起歇斯底里,並流下一些眼淚。
他傻住了,我記得妳不只一次跟我提過,他是個多麼渴望孩子的男人。
你愛的是我的處女膜、我的子宮,你根本不愛我。我對他說。
他抬起他的眼,望著我,像用盡了全世界的力氣,卻說不出話來。
我看見自己多麼殘酷的毀了一個男人的美夢。但我並沒有後悔,或覺得悲憫。
他就像不願意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般,隨手草草的寫了幾個字,寫在那張你們說要去看預售屋的房屋廣告單背面。
然後他走了,從此沒有再出現過。
我拿起紙,上面只有一行字
我想,我們沒有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。
於是三點半妳回來的時候,他已經消失。
他有沒有說些什麼?妳急急的問。
我把他的留言遞給妳,妳跌坐在床上,當然妳不知道剛剛在這張床上發生過什麼事。
妳只是默默地坐在床上,默默流著淚。
我從妳身後抱住妳,給妳我的體溫,妳的淚落到了我的手上。
為什麼?我不懂?他怎麼能說走就走?不可能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妳喃喃自語著。
我吻著妳的頸背,吻妳的臉頰,說,妳放心,還有我陪妳。
妳放心,我會一直忠誠的陪著妳,永遠永遠。
星期天晚上,妳回到家的時候,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。
裸身的我站在浴室大鏡子前,暗紅色的經血沿著雪白的大腿緩緩流下,很猥褻的畫面。
妳沒有多說什麼,褪去衣物,卸下妳精心勾勒的彩妝,和我並肩站在鏡子前。
我們很美。妳說。太美的事物,會遭天嫉,何況是成雙的。
美的是妳。我說。我只是依附妳而存在。
妳伸手抱著我,真實溫暖的體溫傳遞過來,我忽然覺得好累。妳回來了,我的魂魄也才回到我身上。
妳拉我到蓮蓬頭下,就像往常一樣,我們仔細的洗了身。玩著面對面洗浴,假裝是看著鏡子一般,配合著彼此的動作。完美無間的默契,因為這個遊戲,我們已經玩了二十多年還樂此不疲。
擁抱著洗浴過後,散發著甜甜香味的妳,我終於緩緩睡去。
「妳睡著了嗎?」在半夢半醒之間,我聽見妳在對我說:
「在男人那邊的時候,我夢見妳來找我,然後醒來的時候覺得肚子好痛,我知道,妳在跟我求救。男人不相信我能感覺得到妳的不舒服,我告訴他,這就是所謂的姊妹情深。」
我咕噥了一聲,翻身握住妳的手,妳的另一隻手在我身上輕輕畫著,像是在草原上散步的春天。妳的聲音在我夢中飄旋迴盪,說著、說著……
「妳知道嗎?男人在送我回來的時候,跟我說,希望跟我正式交往,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。他問我家裡還有什麼人,我說我只有一個雙胞胎妹妹,他說想跟妳見個面,大家吃個飯認識一下。我不知道妳要不要跟他見面,我就沒有答應他,因為當初我剛認識他的時候,妳那麼反對,我怕擅自答應他,妳會生氣。其實,妳知道嗎?他沒有妳想的那麼糟糕,他對我是很好、很尊重的。要跟他發生關係是我自己的選擇,答應他去他那兒過夜也是我的選擇,他沒有強迫過我啊。我可以跟他正式交往嗎?我可以讓你們見面嗎?事情真的可以很順利嗎?我真的不知道,甚至,我不知道,兩年前的事情會不會再發生一次,他會不會像那時候的那個人一樣,忽然消失呢?」
妳說到這兒,停頓了一下,我知道,妳困惑著。兩年前的事情,妳至今還沒有想清楚,妳不知道,為什麼妳當時的男友會離開妳,完全沒有預警。
「我不知道,兩年前,那個人不是愛我愛的很深嗎?他不是還說要娶我,不是還說就算我們結婚後,我還是可以常常回家陪妹妹嗎?不是說就算我要接妹妹來一起住也無所謂嗎?我還記得,那天,我把他帶回家,我們還要他猜誰是姊姊誰是妹妹,他,好像,是猜錯了……」
妳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,或許妳又陷入回憶裡,或許妳也睡著了。
我在夢裡張大眼睛,用力瞪著持續飄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的透明的藍色問號。
是的,兩年前的那一天,我記得,關於妳的一切我都記得。
那一天,妳興高采烈的向我宣布,妳的男友要來家裡玩。
妳很開心的說,他向妳求婚,妳說結了婚之後我們姊妹還是要住在一起,妳說,妳想在訂婚的那一天晚上把妳的處子之身獻給他。
妳說,妳愛他愛的那樣深,命都可以不要,而且妳相信他也同樣深愛妳。
於是妳堅持一定要我見他,妳堅持我也會欣賞這樣的男人,妳堅持要我穿上跟妳一樣的衣服,幫我化妝,然後得意的站在鏡子前看著。妳說,我們是人間的極品,一個已經太多,兩個叫做奢侈,上天是揮霍無度,才會有我們。
他來了,見到我們時的錯愕很是令妳滿意。
他嚷嚷著怎麼可能,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?他端詳了好一會兒,然後哈哈大笑說,唷,以後結了婚,如果弄錯可就好玩了,世界上這樣美麗的女人不多,居然能跟最美麗的兩個在一起,簡直比歷史上所有的帝王都更幸福。
好下三濫的話,我掩不住惱怒,而妳卻笑了。於是他分出了妳我。
是妳記錯了,他那天並沒有猜錯,他錯了的那一天,妳不在場……
所謂孿生,意味者我們擁有相同的一切。
就理論上而言。就是因為如此,從來沒有人分清楚我們,或許在孩提時候我們已經數度交換了身份。
記憶中是在七歲時,妳對我說,妳決定要當姊姊,從此我們有了「妳」「我」。
妳是姊姊,而我是你親愛沈默乖巧的妹妹。
大家都疼愛妳,是的,我很清楚他們疼愛的是妳。
因為妳一向知道如何散發出妳的光彩,知道自己是可愛且應該被愛的。我之所以也受到跟妳相同的待遇,是因為誰也沒有把握他們真的可以分辨清楚。
到了青春期,我們開始在看不見地方產生了差異。妳的月經來的那麼自然而且平順,除了輕微的不適感之外,她的忠誠讓妳沒有抱怨的理由。而我不忠誠的朋友像是要昭示她的獨特性一般,從不準時,並且總要我痛苦不堪。
為什麼相同的基因會有不相同的卵巢?
為什麼相同的容貌會有不相同的笑容?
原先以為應該相同的人生,也有不同的記憶。
無辜的是妳,還必須要被迫分擔我的痛苦。為此我曾經十分內咎,妳卻不以為意。
妳說,就算以後我因此而不能生育也沒關係,「我可以生一個給妳啊!」妳笑著說,反正我們的基因是一樣的。
而我多麼渴望有一個,屬於我的、妳生的孩子。
在浴室的大鏡子前,我看著鏡中的裸身,線條簡單的像是可以用透明水彩幾筆勾勒出來。
臉的構造也很簡單,淺褐色的眼看來仍是冷然,濕濕的短髮伏貼著。
這是我的模樣,本來也是妳的模樣。
但是,在出門前,妳總要嫌棄一下我們遺傳自父親的單眼皮,然後用特殊的貼布貼出妳認為是美麗的雙眼皮,再刷上配合衣服的眼影,於是妳有了和我不同的,多情而媚然的雙眼。
短髮是我的背叛,背叛我們一式的及腰長髮,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會把我們搞混,長髮是妳,短髮是我。原來要把我們分隔開來是如此容易的事情,不過就是幾下的剪子,滿膚淺的。
妳卻不開心了,妳說分得出來就不好玩了,妳喜歡我們兩個人用同一張臉出現,妳喜歡看別人困惑的樣子,妳喜歡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們身上,妳喜歡在熟悉朋友喊錯名字之後哈哈大笑。
為了獲得這樣的樂趣,妳可以在我們一起出門時,放棄妳熱愛的雙眼皮貼布,放棄妳的彩妝,放棄妳身上所有的裝飾品,和我一樣的裝扮,簡簡單單的出門。所以就在我剪短頭髮不久後,妳預約了同一個設計師,剪成了一樣的短髮。
當妳帶著短髮回來時是很得意的,妳說,從洗頭小妹到設計師都嚇了一跳,說前一陣子來剪掉長髮的人今天怎麼又以長髮出現了?
可是妳始終沒有問我,為什麼。
飄浮,我在飄浮。
緩緩上升,看見長久以來一直停留在半空中的、巨大的藍色問號,近距離審視這個半透明果凍狀的問號,覺得很親切。
從空中看蜷曲在床上的自己,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。
纖細修長的四肢,白晰沒有血色的臉,不夠紅潤的唇,淺褐色的髮,整個人都像是缺乏色素似的淺淺淡淡,嚴重的缺乏存在感。
眼睛呢?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?
不想叫醒昏睡的自己,於是我開始思想妳,跟我有相同基因的妳。
我記得的很清楚,妳的眼睛是淺褐色的,所以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冷淡漠然感覺。不過,妳總是笑著的,妳的唇上抹著誘惑人的口紅,甜甜的笑,無邪而性感。
我可以想像,男人醉在妳的笑容裡,無可抗拒的想佔有妳。
想著妳的時候,我就彷彿見到了妳。
牽著巨大的藍色問號,我來找妳,妳溫順的躺在男人的臂彎中。
凌亂的被單像戰爭後的廢墟,曖昧的暗示了曾經燃燒過的激情。沉沉睡去的兩個身軀,反而看不出有纏綿的痕跡。
坐在藍色問號的頂端,我靜靜的向下凝視妳。
卸了妝的容顏,一樣的蜷曲姿勢,我有一時間的炫惑,分不清躺在那兒的究竟是誰?或許我弄錯了,原來妳在家而我在廢墟中嗎?
妳輕輕翻了身,半覆在男人壯碩的胸膛上,我看見妳的肩背上有淤紅的吻痕。是的,在那裡的是妳而不是我,我的肩背就像身體的其它地方一樣白淨。
每次在洗浴時,妳都會細細搓洗我的背,笑說,這麼完美的背應該要去拍廣告才對。
啊,我竟然強烈的思念起妳,看見妳是不夠的,想要妳的體溫。
我不忠誠的朋友,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旁邊來了,她吻了吻我的臉頰。
放心,妳永遠無須與別人分享我。她甜膩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著。
於是我牽著巨大的藍色問號,乖順的跟了她回家。
「妳月經來了?」
「妳知道?」
「嗯,肚子莫名其妙的痛起來,我想是因為妳。」
「對不起,不是故意連累妳。」
「要不要我今天就回家陪妳?」
「沒關係,我還好。」
「嗯,那妳多喝溫水,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電話掛下後,我才意識到將我從昏睡中喚醒的,原來是妳。
分不清楚是日還是夜,厚厚的窗簾將我隔絕在世界之外。
不屬於任何地方的我,想著妳,想著,關於孿生。
(這篇小小說是大四畢業前為了研究所的徵選而寫,
壓榨自己用一週的時間如嘔吐般寫出來的。
放在箱底久了,就拿出來透透氣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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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孿生】
我常常在想,為什麼我的朋友總是不夠忠誠?
關於這個問題,在我的子宮裡翻攪成一次又一次的經痛之後,終究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答。
妳搖搖頭,顯然妳也無法給我一個答案,即使妳號稱是最了解我的人。
因為在妳的理解範圍內,月經總是定時定量的出現,該來的時候就來、該走的時候就走,妳可以預期她的下一次出現,就像妳早知道她這一次的來臨一樣。來的時候妳為她負一點責任,走的時候妳也不會多加以挽留。
甚至就像男人對待妳的態度一樣。
妳默默整理著過夜用的物品,這一切彷彿都已儀式化,固定兩個禮拜一次,倒是比我的朋友忠誠多了。
準時八點二十分,跟巷口的垃圾車同一時間,男人的紅色BMW會停在樓下,妳拎著妳米白色的背包,回頭跟我說掰掰,在關上門之前,妳總要細細的叮嚀,要記得吃飯、晚上要注意門戶、還有、如果月經不小心來了的話、衛生棉在床頭櫃的最下層抽屜中。
妳偏著頭又想了一想,最後說,好、那自己小心囉,我禮拜天晚上就回來了。
走出門口時,妳的身影看來總有幾分雀躍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,妳不在家中度過週末?
兩年前吧,在那個以生死與妳盟約的男人離開之後,妳的眼淚流了一個月,像梅雨季的屋簷,總要點點滴滴到連天也倦了。
雨季結束,妳說週末是一枚痴肥的寂寞,總壓得妳透不過氣,所以妳拒絕待在家中,拒絕待在同樣的男人身邊。
而我總是要等妳的,等星期天的夜裡妳回來,漫不經心的跟我敘述這兩天的事情。
「算啦,妳不會懂,」妳會笑著揉揉我的髮,說:
「是吧,我純潔的小處女。」
是的,只要妳願意相信,我永遠是妳心目中最純潔的女孩兒。
我不忠誠的朋友在我的子宮內窩了86天之後,心不甘情不願的來赴約了。
或許是溫暖而美麗的子宮令她眷戀,所以我也不得不去習慣對她的等待。
她離開子宮時是那麼依依不捨,讓我只能吞下雙倍份量的止痛藥,承受她的憤怒。
在妳的床頭櫃中翻出了衛生棉,滿滿一抽屜,妳總是把不同品牌的衛生棉一片片排放在抽屜裡,白的藍的粉紅的小圓點的小蝴蝶兒的小花紋的各色包裝,妳說這是隨機取樣。
每個月總有五天,妳蹲在抽屜前像小孩選擇糖果一樣,挑選著要使用的衛生棉。當我倚在門框看妳東翻西揀的時候,妳就會像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似的說,這是一種樂趣。
我把整抽屜的衛生棉倒在妳藍色的床上,並且希望我挑到的那一片是不織布材質、纖薄加長、有翅膀的。
我對織優朗材質過敏,妳知道的。
或許,妳並不知道。
止痛藥並沒有發揮預期中的藥效,我不忠誠的朋友還在哭喊掙扎著,於是我吞下適當劑量的安眠藥,並且蜷在妳滿是衛生棉的藍色被窩,慢慢陷入一種像海浪一樣週而復始的反覆搖盪。
在昏沉中,我揣想著自己的子宮,柔軟的、潮濕的、沒有光害的地方,似乎很適合治療失眠。
而妳不在家的夜晚,我總是失眠。
濕潤、黏膩、冰涼的小小魚屍躺在手掌心中,鮮豔的色彩尚未退去。
魚兒原先的體溫不知道是多少?阿織一邊想著,一邊把魚屍丟入馬桶中,按下沖水,嘩嘩嘩嘩,魚屍隨著水勢打了幾個轉,被沖入不知名的下水道。
其實,把魚抓在手中,魚兒可是會燙傷的唷!
阿織記起來了,是有人這樣跟她說過的,人類手心的溫度大於魚兒的體溫,所以抓住魚兒,魚兒就被燙傷了。
***
『魚兒:
當我想要將妳牢牢的抓在手中時,妳受傷了嗎?
阿織900907』
***
將信封貼上郵票,若無其事的拿到公司的櫃臺美少女桌上:
「妹妹,今天去郵局時順便幫我寄一下。」
「嗯。」正埋首於愛情小說的櫃臺美少女頭也沒抬的悶哼一聲。
回到座位上,阿織看著桌上的小魚缸,少了一隻魚,看起來空蕩了一些,但是其他的魚兒們仍若無其事的游動著,把手伸過去,魚群就會聚過來,等待食物從天而降
「美玲,妳上次不是說要養魚嗎?這些魚送妳如何?」阿織轉過頭去對同事說。
「啊妳不養了喔?」
「對啊,沒耐心照顧了。」
「厚......妳們現在的女孩子喔,做事都是這樣虎頭蛇尾啦,養個魚也可以養到一半沒耐心,那以後養小孩怎麼辦?」
「管他~」阿織撇撇嘴角:「反正我又不生。」
「妳們現在都這麼說啦,年紀到了就知道了!」美玲不以為然的說。
「唉唷,不要裝老啦,妳也才大我一歲好不好!美少婦~」
「就是啊,我都已經有三個小孩了,妳連婚都還不結是要怎樣喔!」
阿織笑而不答,這樣的質疑她聽多了也習慣了,她拿起飼料倒了一些進魚缸中,魚群興奮的衝上來搶食。顯然多一隻魚或少一隻魚對他們並無任何影響。
「美玲,那這個魚缸妳也一起拿去好了,還有水質穩定劑、飼料、硝化菌那些用品也都給妳,反正我用不到了。」
「厚,這樣我哪帶的回去啦!」
美玲抱怨歸抱怨,還是拿起電話聯絡老公來幫她載魚缸回去。
阿織昨天剛過完29歲生日。既然沒有生日禮物就反其道而行,送東西給別人也不錯,擺脫了一個歲數,也擺脫一缸魚。
***
『魚兒:
可是我擺脫不了妳,關於妳的所有記憶。
阿織900908』
***
今天是星期六,阿織在倒垃圾時順道把信丟到巷口的郵筒中。
這封信,最後會不會跟這一袋垃圾在垃圾場重逢呢?這就是所謂的殊途同歸吧!阿織想著,輕輕笑了起來。
今天無論怎麼跟魚兒分離,過個幾十年,兩個人說不定會被放置在兩格相鄰的靈骨塔位,那時候想在天堂拉著魚兒的手,笑著對她說:「妳看我們也是殊途同歸啊!」
真的能夠,殊途,同歸嗎?
走上了分離的路子的兩個人,還能回到相同的原點嗎?
阿織的心情頓時冷了下來。
「或許我是在地獄呢,誰知道呢?」阿織自言自語的慢慢走回家。
***
星期天。
阿織躺在地板上,磁磚的冰涼透過單薄的衣服,直直熨上她的背。
星期天。一個人。
不必上班的日子,空虛的像是洋蔥一般,一層一層的撥下去,最後還是空的。星期天的存在也是如此,就算可以勉強找些事情做,畢竟還是空的。
早知道就不要在星期六把所有的家事都做完。阿織想。
這習慣,都是被魚兒教出來的。魚兒離開了可是習慣還在。
星期天。一個人。爛習慣。
乾脆來養隻貓啊狗的什麼好了,這樣至少有點事情做。
可是......貓狗可以活十幾年,而自己能活多久都還不知道,如果說自己有一天掛在小公寓裡沒人知道,那餓昏的貓狗應該會來啃食吧?
滿環保的,不錯,可是大概會上社會版,被拍出來的感覺不太妙。
***
『魚兒:
妳能再教我一次,過日子的方法嗎?我忘了。
阿織900909』
***
阿織就這樣一直一直躺在地板上。冰涼的感覺逐漸浸透全身。其實並不想睡,但手腳卻像灌滿了沉重的疲倦,不屬於自己,且動也不能動。
直到,眼淚熱燙燙的從眼角走到髮鬢,又跌在地板上。
啊,地板髒了。阿織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。
起來擦地板吧。
然後,手腳才被慢慢的撿起來,阿織才慢慢的被拼湊起來。
***
一旦學會悲傷之後,好像就很難忘記這項技能,總是不自覺的時時反芻複習。說真的阿織已經不是很記得跟魚兒分手多久了,像是幾個世紀之前的事情,又像是前幾天才發生。悲傷的感覺時近時遠,時強時弱,不曾消失的存在著。
因此也無所謂星期一的憂鬱。
桌子上沒了魚缸,倒是多了一盆綠意盎然的小植物,有點像蕨類之類的。阿織正想要回頭問美玲,美玲已經笑盈盈的走到她桌邊。
「想說妳桌子這樣就空一塊,好像怪怪的,昨天就跑去花市給妳找一個小盆栽,老闆說這種植物不太需要光照,兩天澆一點水就好,這樣子妳應該就不會覺得麻煩了喔!」
「謝謝……」面對同事的好意,阿織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。
***
『魚兒:
如果所有的事物都有替代性,我們在彼此的心裡還是絕對嗎?
阿織900910』
***
已經忘記這樣每天寫一張信給魚兒多久了。
阿織默默的關閉今天謄打的第26篇文件,重新開啟空白的新檔案,打下「魚兒」之後卻愣住了。
今天又該跟魚兒說些什麼呢?
日子這樣日復一日,悲傷這樣日復一日,信箋這樣日復一日,魚兒究竟接收到多少呢?或者問,魚兒究竟願不願意接收呢?
阿織楞了很久,很久。
從來都沒有問過魚兒,是否願意提供聆聽的耳朵。
在一起的時候是如此,總是自己一個興高采烈的說個不停,有時候碰巧遇著了魚兒也有興趣的話題,魚兒也會就著話頭說些想法,但是多半的時間中,都是自己像是在獨白般說著。
魚兒就是魚兒,靜靜的浮游在沉默的水中,偶爾冒出幾個氣泡算是回答。
魚兒的離去也沒有預警。
她說,阿織我要離開妳了,這是我的電話地址電子郵件,妳可以來找我,可是我不想要妳來找我。
這是魚兒第一次那麼明確的拒絕阿織。
***
『魚兒:
在分手這麼久之後,我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自私。
而這究竟是妳的,或是我的,悲哀。
阿織900911』
***
陽光的明亮度總跟想翹班的心情成正比。
但是阿織還是去上班了,為著今天可預期會出現的待處理文件,也為著桌上那一盆聽說應該要澆水的盆栽。
其實阿織並不是那麼喜歡盆栽,因為盆栽沒有眼神。
跟盆栽講話時,妳無法分辨她是不是在聆聽。
魚兒有一雙漂亮的眼睛,單眼皮,眼神很純淨。
魚兒也有可愛的耳朵,小小的像玩具一樣,讓人想咬一口。
魚兒生氣的時候會低下眼,別過頭去不說話。
可是魚兒跟所有人一樣,都沒有辦法關閉耳朵。
走進辦公室幫盆栽澆水之後,阿織忽然覺得很想哭。
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,自己居然從來沒有問過魚兒,究竟願不願意提供聆聽的耳朵?當愛情的熱度退散,只剩下自己還以為掌心中有愛情餘溫,魚兒在離開之後是否仍被自己每日的信件灼烙著?
魚兒妳是不是覺得自己像那個倒楣的地洞,當理髮師趴在洞口大喊國王有著驢耳朵時,妳就算不想聽,也還是只能接受?
阿織在眼淚落下之前遞出了假單,室外的秋陽熱辣辣的熨上來,似乎可以把任何事物都燙傷或是蒸發。
但阿織感覺到手掌中是冰冷黏膩的,像握了一尾魚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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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/11/2開寫
2002/1/2 結尾
其實開寫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
有一天寫到那篇「我需要一只耳朵」
然後結局就出來了
我需要一只耳朵。
只因我是個太饒舌的人。 想說的話總是太多,
或者應該說,腦袋中總是嘩啦嘩啦的轉著一大堆想法,
很想說出來,但是要有條有理的講未免又會過於長篇大論,
學不會言簡意賅的精要,我還是需要一只聆聽的耳朵,
可以陪我坐下來,用一壺花茶的時間,
聽我說完看過一部電影之後所引發的種種亂想。
這時候,更加覺得網路是神奇的。
想到某個倒楣的理髮匠,無處可說「國王有個驢耳朵」的秘密,
只好向著更倒楣的地洞大喊。
如果理髮匠有網路的話,可能會好一點,
或者是,如果理髮匠會寫小說的話,應該就會更好一點。
把心裡的秘密拆成細瑣的零件,塞進小說的縫隙中,向來是寫小說的人所擅長的。
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很需要那個更倒楣的地洞,畢竟一只好耳朵難尋。
然後就會有小小的慶幸,畢竟我還有網路,而且我可以寫小說。
2002/1/2
老情書之一。
這個系列一共有A~Z這麼多篇,
當初收到這個情書的人已經分開了。
文字是這樣吧,
愛情都走了之後,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。
總之只貼幾篇,我自己特別喜歡的。
【azure】
窗外是社區公園,有三樓高的樹,和一整片的藍天。
坐在窗前發呆,那片藍就無聲無息的漫了進來,
輕輕柔柔的圍裹住我,暖暖的,卻又那麼的理直氣壯。
妳說,妳的心情是水藍色的,而我似乎可以感覺到那藍,
在莫大的天空中,清清楚楚的傳達了過來,開朗寬闊,自由自在。
幸福也該是這樣的色澤吧?讓人安定,並有無限勇氣的藍。
如置夢中。今天清晨做了有妳的夢,醒來時還帶著笑。
我夢見,我們在一處清朗的山間,妳牽著我的手向上行去,
我喚了妳的名,妳回頭對我說了些什麼,
而我只記得妳的容顏襯著湛藍色的天空,
教我望著,都痴了。
1999/6/27 藍色情書第一號。
【key word】
妳正確無誤的給了我問題的解答,
像是打開我心中糾結已久的迷宮,說出秘語,
頓時天清地朗,濃霧散盡。
當女人任性的追問相愛與傾心的理由,
其實想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溫柔真誠的承諾。
長篇大論或是條理分明的解析都顯得多餘,
甜蜜的話語,一句剛剛好。
總是這樣自信又自卑的我,面對幸福竟會膽怯,擔憂自己承受不起。
需要更明確更堅定的一只鑰匙,可以像「芝麻開門」般,
開啟我滿盈卻不知從何給起的愛情。
「為什麼要那麼愛我?」我問。
「因為是妳。」妳說了,那個key word。
1999/7/7 秘語情書第十一號
【light】
1.常常覺得自己是個很淡味的人。
2.白開水,淺色系,輕音樂,做菜不放太多鹽。
3.回到家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房間的燈點亮。
4.輕輕的憂鬱,微微覆蓋在我的日子。
5.而妳的愛讓我的生命發散粲然的光彩。
1999/7/8 微光情書第十二號
【our】
我們的。這字眼教人感覺幸福而甜蜜。
妳有妳的,而我有我的,相遇之後交疊出全新的領域。
愛情之所以讓人痴傻著迷,或許正因為這未知的迷炫地帶,
我們的光芒會交織成怎樣的色彩,在發生之前無從猜測。
而「在一起」之後,除了妳的我的之外,喜愛屬於「我們的」一切。
我們的天空,我們的世界,我們的愛情。
我期待有更多屬於我們之間的種種慢慢成立,
妳笑著說:心愛的不要著急。
我的心在妳的話語裡安定,一如妳在我的愛裡感覺溫暖。
我們都還在學習更好的相處,
讓我們的愛情能在自由中,呼吸潔美的空氣。
1999/7/11 我們的情書第十五號
【ubiquitous】
走了好久,我一個人,單獨。
久到以為是不是必須就這樣一輩子。一個人。
而妳來了,不可置信的幸運。
妳來了,瞬間我的生命盈滿溫暖。
聚少離多的日子雖然讓我思念情苦,
但是知道妳也在遠方想念著我,即使是寂寞也無所畏懼。
而其實孤單的只是獨自生活的軀體,我的心有妳,
妳的愛情妳的溫柔妳的記憶無所不在,我已不寂寞。
無所不在,我是如此的愛妳。
愛到每一吋空氣都有妳的氣息,
愛到每一絲光線都有妳的身影。
1999/7 遍在情書第二十一號
小小的,橘色短毛的貓咪乖順的蜷窩在我的手掌中。
心情是欣喜的,我想養貓已經很久了,
小時候養的貓在放學回家之後才知道已經被大人丟掉,理由是他們不喜歡貓。
聽見獸醫說:這種貓的壽命很長喔,
一般都可以活到二十多年,也有活到三、四十年的,
妳養之前要先確定自己能照顧貓那麼久喔!
小小的貓伸了個懶腰,打個小呵欠。
我望著貓咪,問自己: 養是不養?
村上春樹,發條鳥年代記第一部:
可是家裡都不讓我養。因為我媽討厭貓。
我這一生,真的想要的東西,從來沒有一次得到過。連一次也沒有喔。
當你習慣了自己所要的東西都得不到的人生之後,
漸漸的,你會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真的想要什麼了。」
我想要什麼呢?
我真的已經有權力選擇,有貓的生活了嗎?
1999/07/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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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8年過去了。
我現在,有三隻橘色的貓,
還有一隻灰色虎班貓。
以及一隻黃金金吉拉。
甚至還有一隻養了12年的狗。
漸漸的,我開始學會去搞清楚,
自己到底真的想要什麼了。
再說解夢
貓的意象,在夢裡常常可以解釋為情人,與愛情。
我的夢在問我,
「妳真的要做出這個選擇嗎?
妳要選擇這個人、這樣的感情模式嗎?
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,
是的。
我願意。
有貓的生活。
2007/07/01
歡迎10月!
最喜歡十月了!當然是因為,我的生日就落在十月,不過是在月底。
不知不覺的,我的塔羅流年就要走過「命運之輪」,並且即將前進到「正義」了。
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的一年,好期待。
對向來優柔寡斷的我來說,走入「正義」是很具挑戰的一件事情,如何權衡取捨,如何做決定?
在對錯之前沒有絕對。決定,以及堅持。
我想老天一定會給我很多很多練習作業,直到我可以更有勇氣,不再猶疑。
2004/10/10(Sun)
正義年的課題
打從10月底進入正義年以來,已經過了一個半月,而光是這一個半月,就已經覺得自己比以前勇敢上好多倍。
我不是一個很會做決定的人,因為常常在害怕犯錯,所以才思考與猶豫之間,往往會讓事情一再蹉跎與錯過。
偏偏我又是個很容易把自己陷入在後悔之中的人,所以老是要對自己說「早知道那時候就怎麼怎麼就好了」這類於事無補的話語。
在看到自己的這些特性後,我也慢慢的找方法提醒與修正面對事情的態度,而塔羅牌就是很好的工具,在我需要的時候總會毫不留情的指出我的盲點(笑)。
上個流年,在「命運之輪」心想事成的力量守護之下,我終於走到自己想很久卻不敢做的位置上,讓自己成為一個占卜師,這個流年,我要做的功課是,學會面對生命中的抉擇與分叉路口,以平衡為原則,做出最適合自己的決定。同時要注意的是,千萬不能被事情的表面給蒙蔽,也不要為了急著想要釐清所有的灰色地帶,就衝動的做出選擇。
這段時間,發生了許多事情,有很多決定都是足以影響接下來三五年生活的,要按下確定鍵之前,我感覺到很大的恐懼與遲疑,但是我也知道,這些決定一旦做下去了,我就得為其負起完全的責任。在這個時刻陪伴我的,除了我的伴侶之外,就是我的牌了。我為自己開牌、抽禪卡,好幾次也產生不敢面對的抗拒心,但是只要靜下心來,就會發現牌子正在默默的鼓勵跟支持我,於是我也可以一步步走來。
正義年的課題,我正在經歷與學習,這個流年的所有決定,在下個流年「吊人」將是我修練與付出的主要目標,流年是環環相扣的,一如我們的生命發展。希望我這次能好好的理解與完成這份功課,並能將心得回饋給所有的人。
2004/12/18(Sat)
以上是2004年我對自己說的話。現在已經是2006年,9月了。
老天真的超棒,生命真的超有趣,現在回頭去看感受尤其深刻。
命運之輪年,將我想要的一切都運轉到眼前。我想要開工作室,天時地利人和的就完成。
正義年,我為自己做了個大決定,要踏入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中,去考芳療師。因為是認真的、肯定的為自己做的決定,所以我也順利考上,並且通過訓練期,成為正式的芳療師至今。這中間的過程有很多的「心苦」,跟自己的對話,跟過去自己模式的道別與放下。這一切都在吊人年經歷,我很甘願。
今年10月底之後,我將進入死神年,生命又會為我準備怎樣的驚喜呢? 我拭目以待。